“——各守皇帝边境，敢有私越境者，无论州、汉，见之杀无赦，如见而杀，罪及杀之。明如负此盟。广宁巡、总兵、辽阳、副将、开原、参将等六衙门官员必受其殃。如州负此盟，亦必受其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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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守皇帝边境”六字看，尔哈赤是把建州当作明的个地方政权。与辽阳、开原分别为明皇帝守边界，这是参加金石台之约的吴副将和王守备能够接受的，但越界就杀。明两京十三省哪里有这样的律法，而且碑文中把明与州对立称呼，这分明是分抗礼、划地割据的意思，但当时尔哈赤割据海西已是事实，而且尔哈赤果断贿赂了吴副将和王守备，而吴、王二又受兵部、礼部催促，急于让尔哈赤恢复贡，就答应立了界碑，这个界碑把李成梁于万历初年开拓的八百里宽甸六堡全部划归了尔哈赤——

尔哈赤目的达到了。当年就与其速尔哈赤京纳贡，明朝就是打脸充胖子，尔哈赤贡些海西土产诸如参、貂、东珠之类。得到的却是更多更实用的赏赐。比如棉布和农，这都是女真急缺的。明朝接受酋朝贡表面似乎风光，暗地里却是吃亏，而且努尔哈赤借贡之机，沿途探看明边备的虚实，经番考察，认为明朝虽然庞，但吏制**、军备松弛，并足惧，从此对明存了藐视之心，终于在今年，也就是万历四十四年正月初悍然立国，国号金，自称覆育列国英明，以万历四十四年为金天命元年，从此称呼明为南朝，尔哈赤俨然是国之主了——

建国之初的几个月尔哈赤还有些安，怕明军讨伐建州，这时的尔哈赤底气尚足，虽然在辽东女真诸部中所向无敌，但没和明军手，还是心存畏惧，可等了几个月，等到份明皇帝签署的谴责的诏书，据说尔哈赤是哈哈笑，于是就有了六月初杀五十余名所谓越了界的汉的惨剧，还说是遵照界碑盟誓决越界者，并明严惩清河游冯有功——

以这些因果都是张原通历年邸报了解到的，在这份最新邸报面辽东巡李维翰奏闻已把尔哈赤派的两名使者纲古里和方吉纳扣押，尔哈赤捉拿杀害汉民的凶手扈尔，同时李维翰请朝廷有用兵的准备，补足辽兵军饷，若尔哈赤凶手，明必须戈，尔哈赤的嚣张气焰只有兵才能打——

张原在翰林院抄报耳中看到了李维翰的这份奏疏，极是愤怒，清河的那些汉民只越界去砍伐了些树木，竟被尔哈赤遣杀害，酋残忍跋扈可见斑！

两名邸报抄手面面相觑，张修撰向说话和和气气，这时却对着份邸报发怒，实在少见，张原却是清楚这是尔哈赤屠杀汉民的开端，尔哈赤对汉是极端仇视的，辽民的苦难到了，可现在又无解救和阻止这切的发生，明政权机构庞而腐朽，办事效率低，这是时能转的，需时间——

这张原没在翰林院喝茶看书，危机将临，去兵部衙门拜访祁承爜和自己的会试师张鹤鸣，这二都是兵部郎中，张原向二陈说辽东利害，必须以重兵驻防开原，庆云堡、靖安堡、柴河堡带都增兵，再联结北关叶赫部对抗酋，顺、清河带将是酋首先用兵之地，应调派兵良将镇守，这都是去年底写的《论建州老将立国疏》里的建议，当时祁承爜代呈去了，其尔哈赤果然立国，这在当时的兵部官员当中引起了小的轰，认为张原能料事于千里之外，但也仅此而已，万历皇帝未作批复，兵部众官商议之，还是派了游周歧和马时楠二领千名手去帮助叶赫部守城，免得叶赫部被尔哈赤并，但顺、清河带依旧没有重兵布防。

张鹤鸣领着张原去拜会兵部右侍郎魏养蒙，兵部也没有尚书，由右侍郎魏养蒙署兵部事，张原对魏侍郎说派往叶赫部仅千手是够的，至少三千，而且备最新式的燧发以及虎蹲这些铁以助守城，顺必须重兵固防，顺游李永芳难当重任

魏养蒙对张原的慷慨议论无于衷，只推说皇帝肯妄戈，而且辽东军饷从今以十缺其三，兵部至今无筹措，没银子什么事都办了，又说张修撰可以自行疏议论国事，看魏养蒙对张原这么个刚刚释褐的少年翰林对兵部事指手画颇为。

张原无奈，又去拜会了老师杨涟和詹士府的孙承宗和师兄徐光启，杨涟是户科给事中，对兵部事甚了然，呈报兵部事当然以兵科给事中最妥，但东林中没有任兵科给事中的，而且其中名兵科给事中赵邦曾追随刘廷元弹劾张原的冰河说，这肯定是指望了，张原忽然想起另名兵科给事中熊明遇是齐，知与亓诗如何？

次，张原又去拜访亓诗，问知熊明遇与亓诗关系甚密，当即由亓诗引荐去拜访熊明遇，把自己写的《辽东危急疏》请熊明遇指，熊明遇表示会疏助张原声。

八月初六午，张原、熊明遇、徐光启、孙承宗的四奏疏到了阁，阁首辅方从哲见这四奏疏都是言辽东事，对次辅吴南：“会甫兄，昨辽东巡李维翰的奏疏给司礼监了吗？”

吴南：“已去。”

方从哲：“清河汉民越界遇害之事李巡已经有最新奏疏呈，事致解决了，张原四却借李巡回的奏疏谈辽事，颇有危言耸听之词，这四份奏疏票拟吧。”当即提笔写了理意见，给吴南签署时，吴南：“孙承宗熟知边事，熊明遇是兵科给事中，非是张原少年书生能比，孙、熊二也对辽事忧心忡忡，中涵兄还是慎重为好。”

方从哲：“目辽东平安无事，还是举妄，汉民越界被害之事李巡已经妥善解决，保住了明的颜面，若再启衅端，闹事反而难以收拾。”

吴南见方从哲如此说，只好作罢。

八月初八，兵科给事中熊明遇在皇极门接到了皇帝批复的奏章，除了和张原、孙承宗、徐光启的奏疏外，还有辽东巡李维翰的奏疏，张原四加强辽东军备、补发军饷的奏疏皇帝没有应允，熊明遇看李维翰的奏疏，却原尔哈赤已经，将杀害汉民的凶手二十带到顺城当场斩杀，李维翰认为已经扬了国威，为安尔哈赤，李维翰建议免去冯有功游军职，因为冯有功为给军士修营，放纵军民越界采木，冯有功还有贪冒军饷之事，此次又启衅端，应两罪并罚——

张原知这事的理结果仰天叹，心：“在顺城被斩杀的哪里是什么凶手，凶手扈尔是努尔哈赤的义子，尔哈赤哪里肯杀，所谓的凶手应该是尔哈赤与其女真部落争征中捉的俘虏，样子给明朝廷看的，努尔哈赤应该是认为与明军正面为敌的时机还没到，所以暂时表示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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